被遺忘的慰安婦(1)


今天是 8月14日「國際慰安婦日」,紀念在二戰時期日本侵略亞洲地區期間進行的軍隊性奴隸制度下受傷害的慰安婦,人數估計達最少50萬,以中國慰安婦佔大多數。慰安婦是指被日軍禁錮在固定地方長時間每天被不斷強姦或輪姦的婦女及女孩,很多只有13歲。

可是,日本一直把這滅絕人性的性暴行合理化,只把這些受害人形容為慰安婦(Comfort Women),日語為 ianfu(いあんふ),指「撫慰」日軍的女人,但她們實質是性奴隸,世界對這種「性罪行合理化」亦不了了之。 

據歷史記載,日本早在1917年出兵西伯利亞時已有慰安婦制度。1932年日軍侵佔上海後,最高司令官岡村寧次為了維持敗壞的軍紀,要求日本國內組織妓女集體來滬慰問日軍,並製造了一個好聽的名詞「慰安婦團」。後來日軍開始捉拿中國婦女作「慰安婦」。為了防止性病蔓延,日軍有系統地挑選年幼處女,大部分未滿15歲,囚禁她們在「慰安所」,讓軍人每天強姦大量女性,還在她們反抗時,嚴重殘害其身體,甚至殺害她們。 二戰期間,日軍也在其佔領的其他亞洲地區,瘋狂地進行同一性罪行。 

戰後, 無數的慰安婦在恥辱與痛苦,歧視與殘障中渡過餘生。多年來,中國、韓國、菲律賓等國家的慰安婦,通過不同的方式向日本提出起訴,或要求日本就日軍在二戰期間強征「慰安婦」的罪行道歉及賠償,然而日本一直否認有關罪行或以 「個人不能起訴政府」為由,判原告受害婦女敗訴。  

隨著慰安婦相繼離世,她們的歷史已逐漸被塵封。我們將會一連兩集重新打開這段血和淚的歷史。 



九歲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年紀,卻是雷桂英一生噩夢的開始。那年是1937年,日軍大舉侵華,攻入南京。

「家裡來了兩個日本人,他們拔出刺刀在我面前晃,說要一刀捅死我。我當時嚇呆了。他壓在我身上,我用盡力氣推他,反抗中,手臂破了,大腿根上被刺了好幾刀,最後還是被強暴了。」雷桂英說。

就這樣,九歲的她就失去了貞操。


活人证雷桂英走完79年坎坷人生(图)
雷桂英



戰爭沒有停止,輾轉到1941年,年僅13歲的雷桂英被日軍強迫做慰安婦。在被關在慰安所的兩年時間裡,她多次被強姦及暴打,有一次在反抗時更被刺刀刺穿了大腿。

她形容日本軍人像畜生。「一張大通舖,五六個姊妹同時接客,後面一隊鬼子等著進來。剛進去時,我不從,鬼子就用槍托砸我的頭,又用刺刀戳我的大腿,血流了一身。」78歲的雷桂英不停地抹淚,憶述她那不堪回首的經歷。


30萬中國慰安婦  成歷史陳跡

1931年,日軍在東北發動 「九一八」事變,開始侵華戰爭,霸佔中國東北三省,1937年籍著七七事變(盧溝橋事變),於7月7日正式展開全面侵華。日軍鐵蹄所至之處,屍橫遍野,滿目瘡痍,在中國犯下極度違反人性的暴行,以血腥轟炸、斬頭、活埋、掃射、槍決、火燒等方法,屠殺中國平民和被俘軍人,傷亡人數估計達3500多萬。

在日軍眾多的戰爭罪行中,其中最滅絕人性的是在中國各地設置慰安所,捕捉大量婦女及女孩作日軍性奴隸,每天殘害及輪姦她們。歷史記載日軍將「慰安婦」視為士兵上戰場前最好「養精蓄銳」的方法,以此提升士氣,並在當時日漸強烈的抗日氣勢中,以羞辱中國婦女來繼續獲得侵略的信心。

為了防止性病蔓延,日軍尤其挑選未滿15歲處女,囚禁她們在「慰安所」,年紀最小的只有13歲。有些女孩每天遭五六十名日軍強姦,有些被日軍綁在椅子上輪姦,有些被割去子宮令其不懷孕可以讓他們繼續強暴,懷孕了便要被處決。有些因反抗而被虐待,輕則不給予食物、重則電下體、用軍刀割其乳房、剁其手足至根骨折斷,不能正常發育。


一條名為「國之殤」的短片,節錄自電影《南京!南京!》的畫面,展示1937年日軍侵華後,自12月於南京開始6周大屠殺的情境。 影片記述日軍在南京捕捉大量婦女及女孩作日軍性奴隸。



關於中國慰安婦的人數,由於檔案的缺失而難有確實數字,據中國官方保守估計達30萬人,分佈在20多個省(包括香港)。過去30年,自1991年南韓出現第一位受害人金學順走出來承認自己是慰安婦後,中國民間開始有人關注這議題,並尋找慰安婦,至現時為止找到約200人,而現時中國登記在冊的倖存慰安婦僅剩17人。

然而,隨著年老去世,慰安婦一個一個的死亡,和歷史的遠離,她們的非人道遭遇漸漸被政客及社會遺忘,只成為歷史陳跡。


在南京大屠殺中,約2萬中國婦女遭日軍姦淫,無數婦女和嬰兒遭到屠殺,橫屍街頭。相片:UIG via Getty Images

日軍沒問吊 慰安婦活在強暴回憶中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戰爭結束,但日軍沒有因為其非人道的暴行而問吊,因戰爭罪行而坐牢的亦少之又少。戰爭結束不久,很多在囚戰犯被遣返回日本,之後幾乎全部獲得釋放,繼續他們的生活,很多還受政府供養。

然而,中國慰安婦的苦難與屈辱未因戰爭的終結而結束。多年來她們活在被強暴回憶的痛苦中。例如,慰安婦楊阿布仍常常做一個噩夢,夢見許多日本兵要抓她。她的家人說:「因為害怕做夢,老人就不敢閉眼睛,不敢睡覺。後來楊阿布就要求兒子給她一把刀,兒子(養子)沒有辦法,就真的給了她一把刀。每天睡覺之前,老人都要使勁地磨這把刀,只有手裡握著鋒利的刀,她才能睡覺。」

由於社會的歧視及誤解,認為慰安婦是「軍妓」及「不乾淨」的女人,令這些被強姦的女孩受到二次傷害。為了不被發現,大部分搬離村民到山裡去,亦有少數隱姓埋名搬往遠處, 不敢對人說自己曾作慰安婦。留在原處居住的慰安婦受盡百般歧視。曾經有慰安婦這樣的憶述:「新建的橋,村裡人不讓我走,新蓋的房,村子人不讓我進,連外邊跑的孩子也不讓我摸,說我不吉利,會給他們帶來瘴氣。」

大多數的慰安婦被日軍毆打蹂躪後,都有嚴重的後遺症,失去勞動能力,或者未能再生育,舊傷不時亦會隱隱作痛,有些甚至因為殘疾無法下床,也有慰安婦因受到極大傷害導致精神失常。現時中國的慰安婦倖存者只靠政府每月的$300元補助金和間中的海外捐款過活,她們大多數生活在赤貧線之下,居住環境惡劣;有些更經常以滿佈螞蟻的剩飯和水充饑止喝。


慰安婦多年來活在被強暴回憶的痛苦中,楊阿布(見圖)的家人說她要手裡握著鋒利的刀,才能入睡。像大多數慰安婦倖存者一樣,楊阿布失去了勞動能力,生活赤貧。年老的她睡覺的床竟然是破爛的木板,腿也不能伸直。

九歲被輪姦 被騙當慰安婦 

2013年,在南京市湯山鎮街道的一家小樓內,當時78歲的老人雷桂英紅腫著眼睛,不停地抹淚,接受內地媒體訪問,敘述她65年前不堪回首的慰安婦經歷。

雷桂英是中國30萬名被日軍強暴的慰安婦其中之一。多年以來,每當她想到被日軍強姦,心裡就發抖。

雷桂英7歲喪父,母親攜弟弟改嫁,撇下她寄養雷姓家族,吃了上頓沒下頓,最後被迫流浪街頭討飯,她由江寧上峰村一直流落至湯山鎮,先後兩次當過童養媳。

1937年日本人攻陷南京,軍人到各鄉鎮巡邏,見到女人就搶,連小孩也不放過。9歲那年,日軍掃蕩湯山鎮,雷桂英在家中灶堂首次被2名日軍輪姦。第2次在家中,日軍人數6個,她和同屋的幾名小女孩同時被強姦。第3次,她在家中再被一名日軍強姦,完事後該日軍還刺死一個從門口經過的老太太。又有一次,年紀小小的雷桂英在田裡挖野菜充飢,一騎馬的日軍將她壓倒施暴。

日本侵略中國期間,日軍到各鄉鎮巡邏,見到女人小孩就搶,照片中一名日本兵抱着一位中國小女孩在拍照,女孩臉上儘是驚恐。相片:網上


在之後流浪的4年裡,她見到很多屍體,尤其是下身赤裸的女屍,在田間、柴草堆旁、破房子裡,好幾十個。

13歲那年,她被騙去當慰安婦,「說是給開慰安所的日本老闆帶小孩,有吃有喝」。誰知一進去,她就被強暴。在訪問中,雷桂英低下頭,雙眼直視著地板。「那是1941年八九月份,紅薯熟的時候,我才13歲。」

她被禁錮在一個由青磚民房改建成的慰安所裡,共有10多個慰安婦,大多是搶來的。她說,在慰安所裡,女孩活像奴隸一樣,除了吃飯,就是遭日兵強姦。每個女孩每天大約被四五個日軍強暴,日本人還發給她們高锰酸钾粉末消毒下體。「我進去不久,一個姊妹就折磨死了,床上一大攤血。」

她回憶說,有的女孩被強姦太多,肚子腫得好高,日本人就用腳踩平,令其繼續接待軍人。她說,剛進去的時候有十三四個女孩,期間日本人還不斷進村搶人來補充,但1年半後就剩6人,其餘全給折磨死了。


圖為雷桂英被禁錮的東雲慰安所,位於南京利濟巷2號。原是一位有錢人在戰前建造的高級住宅和旅館,日軍將其交給一個名叫千田的日僑娼業主經營,迫慰安婦在此接待日軍。在洋樓的一樓有14間小房間;二樓有l6間,全都放置榻榻米。在二樓的一個小房間裡還有一間狹小閣樓,用於關押和吊打不聽管教的慰安婦。日兵到這裡時,要在門口購票。

在門口等待進入慰安所的日本兵。


終生殘廢不育   願向日討回公道 

1943年,她謊稱到後門上廁所逃脫出來。當過慰安婦的雷桂英,一直不能生育,頭上一直留有傷疤,大腿上十幾釐米長的傷口導致肌肉萎縮,終身殘疾,走路一瘸一拐的。

雷桂英的一生是中國慰安婦的寫照。 多年來,由於得不到同情與援助,不少慰安婦只能獨自瑟縮在窮鄉僻壤中苟延殘喘,成為農村裡孤苦無依的老人。

2006年,雷桂英在養子說服下,經過數月的掙扎,終於鼓起勇氣公開她的遭遇。「我還怕什麼,都快入土了,我要讓後人知道這段歷史,討個公道。講出來,心裡就舒坦了。」 

當年,雷桂英成為挺身指證南京慰安婦歷史的第一個人證。

可是,2007年雷桂英因病去世,終年79歲。最終跟其他慰安婦一樣, 她沒有等到日本政府的一句道歉,就連名字也被遺忘在歲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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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一所雲南的慰安所門前,坐著一班神情落寞的慰安婦,旁邊是看守她們的日兵。


「蓋山西」 一夜被50多個日軍輪姦

被遺忘的還有侯冬娥。在戰爭時,最美的女人受害最多。住在山西盂縣進圭村的侯冬娥長得非常漂亮,有「蓋山西」之稱 (意指美貌蓋過山西其他女子)。日軍入侵山西盂縣後,特地去抓她。 當時是1941年,侯冬娥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剛剛誕下女兒,丈夫參加了抗日戰爭走了,她獨自一人帶著孩子在家。

日軍派人把她抓了起來,關在一所在山上的炮樓裡。當時日軍在各地修建了炮樓作防守,平日用作慰安所,當晚日軍小隊長「伊藤」在炮樓里把她強姦了,更拿刺刀刺她的胸部。當時她大約17歳。

侯冬娥被日軍抓進炮樓後,遭受百般虐待和強暴。她和五六名被抓的同村婦女每人每日都被十幾名日軍強暴。由於侯冬娥長得非常漂亮,鬼子(當時日本人的俗稱)們都特別喜歡她,所以她被俘後,每天日夜被受摧殘。曾試過一夜之間被50多個日軍輪姦。她剛出生兩個月的女兒因吃不上奶而餓死。

三個月後,侯冬娥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日本人讓她的母親把她拉回家,當時侯冬娥已經懷上了日軍的孩子,她想盡辦法最終把孩子打掉。經過半年多調養,身體雖然恢復,但卻永遠失去了生育能力。


圖為侯冬娥年青時的樣子,有說這幅畫是同村村民畫的,但亦有說是日本士兵畫的,後來被發現。


這僅僅是「蓋山西」苦難命運的開始。

回家後,侯冬娥的丈夫帶著五歲大的兒子離開,拋棄了她。她後來改嫁,但她的第二任丈夫因她無法生育也拋棄她。在當地,沒有丈夫的婦女無法生活,侯冬娥無奈要嫁給一個比她年長十幾歲,身有殘疾,相貌醜陋的男人。

可是,周遭異樣的眼光和生活的困苦都像無形的利劍插在她身上、心上。 侯冬娥一直受到村民的歧視,大家都不叫她的真名,而稱她為「進過炮樓的」,更有人拿她的遭遇當笑話說。

在中国,有超过20万日本性奴隶受害者
圖為年老時的侯冬娥。


一個雨天,她重重摔倒在村口,因為嫌她「不乾淨」,沒人肯過去扶她。她的老伴身有殘疾,見她久久沒回來,就把掃把點燃坐在家門口,指望召喚到別人幫忙去找她,但直到其燒成灰,也無人問津。

侯冬娥到了晚年,成為中國第一位被發現的慰安婦。記者來採訪,她老淚縱橫的說:「那時也想過逃跑,要不乾脆死了算了,但是我真不敢死啊!鬼子威脅我,一旦我逃跑或者自盡,他們就把全村的人殺了。」

60多年過去了,侯冬娥仍然無法忘記那段不堪回首的遭遇。


被日軍性虐成「畸形人」殘疾生活困苦  

被日軍弄至腰身陷進盆骨、頸部縮進胸腔,成了「畸形人」 的萬愛花, 談起日軍的暴行,泣不成聲。 「我以前一米65的個兒,他們在我的頭頂上壓上板子,一邊站一個人,把我壓成這樣。」她痛苦地回憶說。

1930年萬愛花出生於內蒙古和林格爾縣,4歲的時候,因為家貧,被賣到山西省盂縣一戶人家做童養媳。

1943年6月7日,日軍到盂縣羊泉村進行掃蕩,14歲的萬愛花躲到了桃莊的一個暗溝裡,但很快就被日軍發現,被帶到16公里外的日軍據點。當時的萬愛花已經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日軍用盡種種折磨手段迫供, 萬愛花寧死也不向日軍透露共產黨員名單。

「當時和我先後被抓走的,還有同村的陳林桃、劉面換、馮北香、劉二荷等4人,大家被關在不同的房間裡。當天,就有日本兵來到這裡,對我們實施慘無人道的強姦。」她回憶說。

萬愛花說,強姦是不分晝夜的。21天後,萬愛花趁機逃走。可惜前後三次的逃走也被日軍抓回。直到有一天被強暴至不省人事,日軍把她扔到村子附近的一條河裡,後被村民救活。

由於長期遭受折磨,萬愛花的大腿兩側傷痕累累,胯骨、肋骨多處骨折,以致腰身陷進盆骨、頸部縮進胸腔,身高萎縮至147米。手臂脫臼,耳垂被扯掉,且因多番被強暴,下身嚴重潰爛,大小便失禁、終生不育。

萬愛花逃出慰安所後,在床上躺了三年多,幸而得到養女的照顧。生活都靠親友及鄰舍幫忙,或到野外四處拾柴火挖野菜,去向人家討食物。後來,萬愛花給別人家當保姆,或幫人做一些針線活,維持母女的生計。

由於身體長期的傷害,萬愛花年老時多次進出醫院。 2005年,當時75歲的萬愛花由於胸廓的嚴重畸形,壓迫內臟而再次送院搶救。跟著她又因腦梗塞引發的右側肢體偏癱再次住院。

病房幾乎就是萬愛花的家。她每日的活動軌跡局限在病床、衛生間和窗邊一張可以晒太陽的椅子,一台20寸的彩電經常播放著老人最愛看的抗日題材影視劇。

控訴慰安婦問題的第一人:日本人向她磕頭認錯 但她拒絕接受道歉
萬愛花談起日軍的暴行,泣不成聲。

尋找中國“慰安婦”倖存者

多年來,像侯冬娥、萬愛花一樣的慰安婦從沒得到公義彰顯。戰後中國陷於內戰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索賠,加上人民思想封建,對遭受日軍蹂躪的婦女百般歧視,令受害人不敢站出來。

解放後,百姓溫飽又成為當時重中之重的國策。後來國力強大了,中國政府開始鼓勵慰安婦受害者站出來,可是礙於世俗眼光,她們都不願意公開身份。多年來,中國與日本敏感和脆弱的政治關係,相信亦令慰安婦得不到國家全力支持,令爭取日本道歉和賠償遙遙無期。 

1991年帶來轉機。當年8月14日,韓國慰安婦金學順勇敢揭發二戰日軍性奴隸暴行,成為第一位挺身指正日本的受害人, 開啟了全球慰安婦的人權索償運動。1992年,國內學者呼籲尋找中國「慰安婦」倖存者,不少志願者致力參與尋找。

萬愛花和侯冬娥成為第一批被發現的慰安婦。

同年,她倆打算到日本索償,可是侯冬娥錯過了趕往山西火車站的巴士,去不到日本。於是萬愛花先到達日本,出席了在東京舉辦的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的「戰爭受害女性國際聼証會」,成為第一位在國際上公開揭露並狀告日軍暴行的中國慰安婦。及後她聯同其他4名慰安婦,包括李秀梅、劉面換、周喜香、陳林桃,以個人身份控告日本政府,並於1996年第一次到東京法院,上庭指証日本。「我還不想死,因為我是證人,我還要等到日本政府賠罪道歉那一天。」萬愛花當時說。

侯冬娥後來三赴日本,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道歉。但是侯冬娥於1994年去世時,也沒等到日本一句歉意,還是含恨而終,終年73歳。


道歉與賠償之路  漫長而艱辛

一直以來,在民間組織的協助下,有多個國家的慰安婦向日本提出訴訟,或要求就日軍為在二戰期間強徵「慰安婦」的罪行道歉及賠償,然而每次不是敗訢,便是得不到日本回應。

日本更用盡手段阻撓各國民間設立慰安婦銅像,為受害人發聲。2015-16年間,日本以外交手段施壓迫使韓國、菲律賓、及中國拆除「慰安婦少女雕像」,意圖在國際間洗去日軍血腥殘酷罪行的歷史真相。

2015年韓國與日本政府簽署的「慰安婦協議」,透過10億日元 「治癒金」,作換取拆除日本駐釜山總領館前的 「慰安婦少女雕像」條件。2016年日本也向中國施壓,意圖拆除設於上海師範大學的兩名慰安婦雕像,後來因國內及香港民間團體反對而得以保留。2018年,菲律賓在日本大使館前設置雕像,兩日便遭拆毀。

自1992年開始至2000年,萬愛花8次赴日本東京出庭作證,要求日本政府直面歷史、謝罪賠償,均被日本法院判決敗訴。 2013年9月3日,正是中國抗日戰爭勝利紀念日,病危的萬愛花側著頭,一直盯著電視裡紀念抗戰的新聞。

新聞結束後,她用盡全力顫抖著嘴唇說:「和日本政府打官司,讓他們道歉。」聲音微弱,語氣卻堅定,延至4日零晨,至死也等不到一聲道歉的萬愛花走了,這是老人最後的遺言。


慰安婦歷史研究者:研究承受中日兩國壓力但應為慰安婦發聲|香港01|議事廳
日本意圖拆除設於上海師範大學的兩名慰安婦雕像,後來因國內及香港民間團體反對而得以保留。這組雕塑其實由中國少女、韓國少女和一把空椅子組成,銅像後面鐫着采自各地倖存者的腳模。

控訴慰安婦問題的第一人:日本人向她磕頭認錯 但她拒絕接受道歉
1998年10月30日,慰安婦倖存者萬愛花(前排中)步入東京地方法院作證,要求日本政府道歉賠償。

最後的遺言  牢記罪惡的歷史

2007年04月26日的中午,在江蘇省中醫院急診室內,躺著的雷桂英已處於腦死亡狀態,養子與同母異父的妹妹圍著她的床邊,醫生向病人家屬徵求意見後,拔掉了呼吸管。

飽歷痛苦折磨的雷桂英安靜地離去。

讓人遺憾的是,2006年她勇敢的站出來指證日軍在侵華期間對她的暴行,還沒等到日本的道歉 ,翌年雷桂英因病去世,享年79歲。

雷桂英的遺書是這樣寫的: 「我這次勇敢地站出來,為了被日本帝國主義殺害的千千萬萬的遇難同胞,討個公道……我們每一個中國人民和世界人民,要以史為鑒,要牢記罪惡的歷史。我希望歷史的悲劇不要再重演,不再有戰爭。戰爭就是罪惡。」

現時國內仍有無數慰安婦未被發現,但隨著時日過去,她們的人數所剩無幾。 然而,縱使有天慰安婦已全部逝世,亦沒有人會再為她們爭取賠償和道歉,她們的慘痛遭遇絕不能就此被埋葬。

日本必須面對過錯,公開承認其殘酷的戰爭暴行、道歉及深切反省,而世界亦不應遺忘這段歷史,不然後世又如何以史為鏡,借古鑑今,又如何讓下一代珍惜和平之可貴。


作者:謝君諾
制片:Joe Ng
編輯:Sherry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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