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河南的朋友 “小七” 隔離了八天,今天變一缐花旦了(變陰性)!我記得她大概是八天前很緊張打電話給我,說快測中了新冠,之後自己在家隔離。今天自我隔離完畢,早上她踏出家門到樓下,覺得呼吸很美好,家裡染疫的老人也好了!
我在內地深圳長大,說得一口流利普通話,1999年,九歲的時候移居到香港,無論去內地旅遊或者在香港,我都主動認識內地人,所以有很多大陸的朋友。今年二月三月,香港死特別多老人的時候,我發香港老人寒雨中等床位,老人屍體堆在醫院未處理的相片給一班內地朋友,把她們嚇死了。我把香港的慘況全發給內地的朋友,逐個逐個發,叫她們快安排家中老人打針,我叫她們別等這一天殺到內地才做。朋友小七聽我說不打新冠疫苗的老人死亡率高,於是左流右肺都打齊,為家中四位老人(父母親爺爺奶奶)都打了,流感針也聽我說打了。
小七是在解封小區的時候外出感染的,她的公公婆婆在相隔不遠的地方住,也感染了,我朋友說全家康復得最快是她婆婆,子彈速度陰了。朋友一家說謝謝香港朋友的資訊,讓他們未雨綢繆!他們家覺得今天的新冠果然是小感冒,現在克服了,原來都是自己嚇自己,她身邊的 “陽人” 都陸續好了,沒人死,小朋友全部沒事,很快整個小鎭都有抗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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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疫情期間,河南的經濟很差,很多店舖倒閉。小七是售貨員,商店雖然沒有倒閉,但停薪留職亦是等於失業!我的另一位河南朋友 “陽陽“ 是保險經紀,疫情期間沒人買保險,百姓飯碗都不保,哪有閒錢幫你買保險。公司沒解顧她,不過封控期間也沒糧出,她也怕公司挺不住,炒人!沒糧出就等於沒工作啊!育有一女的陽陽與丈夫在河南封城期間沒收入,後來老人家把棺材本拿來給年輕人交房租、交飯錢。
跟小七住在同一區的陽陽說,封城讓她看不到希望,雖然兩夫婦仍有少許錢,但他們好怕再動態清零落去,戶口都會清零了,國家會不會清到2024仍在清?他們的積蓄捱不到2024了,如果不是不能出國,她寧願先去外國做最低下的工作來 “填肚”。她說你們香港缺人倒垃圾洗碗洗廁所的,她也願意去,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人想靠父母養。她說你們香港有一萬元消費券,河南水災只每人派400元。
國內年輕人沒了錢沒了工作,他們會想自殺,陽陽曾經透露過 “想死” 的念頭,老人家怎會看不出自家孩子的絕望?!爸媽既然在你們年幼時能做你們的守護神,也願意在年老時護著家族子孫。這也是為什麼老人家把棺材本都給我朋友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心理壓力?!封多久?!一直封到沒錢了,他們沒錢仍會死!給房東趕出門,沒工作,不死嗎?年輕人沒收入,誰照顧老人?!
在疫情期間,河南省實施嚴密封控措施,很多區被封,在小七和陽陽所住的區,之前被封了八天,解封了沒多久,又有個案又封八天。小七說:「你們(香港)還能到醫院,這裏一個小區有確診,直接封小區,一旦封控,直接家門給你焊死。」那時候人人自危,不知道何時自家小區再被封,家門被封得死死,心情很抑鬱。陽陽形容這是「看不到光的日子」。對受清零封控影響的內地朋友,我會盡力從旁安慰、打氣!
現在河南解封了,小七說現在完全「躺平」,沒人理,完全不查碼了。小朋友可以上學校好開心,有正常社交了,她和老公保住了工作,過兩天上班賺錢養家,打算買好一點的東西給老人吃。
病毒會一直存在!既然生於地球,每人都要面對一次病毒,每人都要下戰場和病毒拼命,就要既來之則安之。陽陽說有朋友穿成身保護衣上班,360度將消毒酒精噴自己,帶兩個口罩還是染了,現在快好了,原來是小感冒,反而覺得自己當初穿得傻。她說,有男同事口罩都帶不好,消毒也不做,身邊同事都對他咳了,他都還是陰性。病幾多吃多少真的注定的,反而安慰我了。
病毒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不懂居安思危,總是大安旨意地以為自己會一直生活在保護圈而不懂備戰。在別人完全沒有居危心態前多走一步,戰爭真的來臨,你會是井然有序地拆招面對。內地朋友聽我說,在開放之前已打好針,在全城不缺藥時先囤一些作為不時之需,能否走向健康之路的是人心眾志城城,而不是對國家的絕對依賴!
微筆
九十後的年輕媽媽,閒時喜歡聽人說故事,然後用筆寫下社會人物的喜怒哀樂、甜酸苦辣